大家好,我是窈窕妈妈。 今天想讲一个学霸沦为少年犯的故事。 2021年6月9日,22岁见习律师陈泗翰加班后走出律所,在北京的雨夜,想起了7年前走进看守所的那个夜晚。 那天也是6月9号,天上也下着雨。那是他人生中最深刻、最迷茫、最无助的一天。 踏进看守所大门那一刻,刚满15岁的他,青春结束了。 一场排队引发的血案 2014年4月30日,陈泗翰在学校食堂排队买早餐,莫名被一位男同学踩了一脚。 陈泗翰忍不住问:“你为什么踩我?”对方一脸嚣张:“我就是喜欢踩!” 陈泗翰气不过,两人打了起来。 早上第二节课下课后,那位男同学李某某带来一群人,将陈泗翰拉到楼梯处殴打,围观的人堵得水泄不通。 李某某问陈泗翰服不服。陈泗翰知道,面对这些在学校里“超社会”的学生混混,服软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霸凌。 他没有求饶,李某某觉得自己丢了面子,便下战书,要跟陈泗翰单杀。 单杀是什么呢?一人一把刀,两人互杀。 当天下午放学后,李某某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来了,连拉带踢,把陈泗翰拖出校门。 双方拉扯路途中,一名围观的同学将一把卡子刀递给了陈泗翰。 在一条没有监控的巷子里,陈泗翰又遭到一顿痛下死手的殴打。极度惊恐中,他慌乱地用左手掏出刀,戳在了李某某的胸部。 李某某见状,迅速拿刀刺他,出于求生本能,陈泗翰双手握刀,捅了上去…… 整个过程非常快,可能只有十几秒甚至几秒。陈泗翰双手是血,捂着伤口拼命跑,李某某及其同伴拿着刀在后面追。 追到大门处,李某某扑倒在地。 陈泗翰被送到医院,二级重伤的他被下了病危通知。昏迷中醒来,听说李某某死了。 惨案发生后,陈泗翰父母向死者家属赔偿11万元。陈泗翰同校55名初三学生自发写了一封联名信,请求法院轻判陈泗翰。 2014年10月28日,陈泗翰因故意伤害罪被判有期徒刑8年。 从学霸到少年犯 留言册里,陈泗翰自称“听话的小孩”。1999年出生的他自小学习成绩优异,父母特意在他上初二时将他转学至教学质量更好的瓮安四中。 在这里,他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学霸朋友。班上按名次选座位,成绩靠前的他们总是坐在一起,大家经常为一个题目想大半天,也为解决一个难题而欢呼雀跃。 在这个小集体里,陈泗翰是一个大哥哥般的角色。特别会照顾人,如果小伙伴被欺负,他一定挺身而出。 2014年1月20日,这是陈泗翰记忆中最美好的一天。 他们去石林,去烧烤,一路有说有笑。那天的夕阳特别美,见证了他们纯粹真挚的友谊。 他们相约一起考一中。 遗憾的是,那年夏天,当同伴们在考场奋笔疾书,陈泗翰枯坐狱中,未来变成空白。 朋友们考上一中,穿着一中校服拍照寄给他,他感觉欣慰,又很失落。那件校服就他穿不上,而合照里,唯独少一个他。 后来的很多合照,都缺一个他。 关于未来,陈泗翰有很多畅想,但是沦为“少年犯”,一切戛然而止。 换上囚服,天是黑的,灯是暗的,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,高墙电网下,能往哪儿走。 那是另一个世界,静止的,隔绝的,没有未来,没有希望。 一切已成定局,他的人生也毁了。陈泗翰万念俱灰。 狱中救赎 陈泗翰放弃了自己,幸运的是,这个世界没有放弃他。 朋友们源源不断地给他写信。 他们相信他的善良,不因为他入狱而对他有任何看法。他们关心他,牵挂他,用最真挚暖心的话语鼓励他。 “我希望你能够听我的,好好地照顾自己,早点与我们相见。记着,老辉一直都在等着你。”“真想听你说说那边的情况,认识了哪些人,他们怎么样,荤菜的肉多不多,素菜的味道好不好。”“你的生日快到了,快19岁了你,每年你的生日我都有去你的QQ空间给你留言,祝你生日快乐。” 他们也跟他分享自己的学习和生活、小秘密和小烦恼。要分科了,长胖了,喜欢上了一个人,要高考了…… 虽然外面的世界被隔绝,但朋友们的生活他一直在参与,他从未被遗弃。 在朋友们眼里,陈泗翰还是陈泗翰,是他们的朋友,不是亲人,胜似亲人。 陈泗翰绝望的狱中生活有了盼头,每次警官去拿信,他都满怀期待。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会拿出信,在微弱的灯光下,一遍遍地、不厌其烦地读。 7年间,朋友们给他写了一百多封信,这些信是他的宝贝,是他黑暗日子里的微光,温暖他,照亮他。 十几岁的孩子,思想还不成熟,还没形成稳定而正确的价值观、世界观。虽然可能自以为已经长大,但其实很懵懂。 未管所里,有着各种各样的“坏孩子”,人际环境比学校复杂多了,一不小心就可能学坏。这时的陈泗翰,除了安慰和鼓励,更需要纠正和引导。 幸运地,他人生中又一个贵人陈警官出现了。陈警官看了他的判决书,知道他本性不坏,语重心长地对他说: “这个刑期很漫长。但如果你想学习,想有一些改变,就把它当成一个学期。如果浑浑噩噩度过,那刑期就真的只是刑期。” 这番话在陈泗翰心里埋下了希望的种子,扭转了他的人生。 他慢慢意识到,在这里可以读书,可以学习各种技能,看似暗无天日的日子,也可以过得充实有意义。 他报名中专、大专课程; 参加征文、唱歌比赛,得了很多奖; 自学吉他、萨克斯风,成立乐队; 还被选为新犯区组长,前后管理两三百名犯人…… 慢慢从泥沼中走出,他又开始帮助身陷泥沼的狱友们。 一个比他小3岁的男孩,被判10年,十分迷茫无助。陈泗翰就用自己的经历去开导他,给他建议,让他不要在恐惧和浑浑噩噩中虚度时光。 他也教不识字的狱友认字、背规范,一起上大专班,尽可能在学习上提供帮助…… 从被帮助到助人,陈泗翰完成了一场自我救赎。 2019年1月,陈泗翰在狱中拿到了刑法专业大专毕业证书。 2020年8月25日,因表现良好,陈泗翰获得假释,走出了未管所大门,重新开启曾被定格的人生。 没有青春的人 假释后,陈泗翰离开家乡,独自来到北京,进入一家律师事务所见习。 看起来,这是一个有着完美结局的“励志”故事。但现实总有缝隙,他回归了正常生活,又好像永远也回不去了。 朋友曾在信中写,幻想重逢那天,坐在顶楼上,喝着雪花酒,笑谈过往。 然而现实是,他们会在网上交流,线下却很少见面。哪怕有朋友就在北京,他也心有顾虑而不敢打扰。 我们不能否认信中字字句句的真心,但从进未管所那一刻起,陈泗翰和朋友们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。就像两条相交的线,过了某个点,从此渐行渐远。 朋友们中考、高考、上大学,追逐着自己想要的生活,他们有自己的人生目标,有新的圈子,也有新的朋友。 没人能一直活在过去,他们都在往前走。 陈泗翰接受这份遗憾,也早已习惯孤独。周末时他会骑着单车出门,骑很远很远,看一看北京,看一看路上形形色色的人。 对他来说,就像歌里唱的:“身旁有那么多人,可世界不声不响。” 现在他每天去律所,忙碌一天后回去煮碗面条,吃完再去上课,他在上专升本课程。 22岁的他,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,说起话来温柔又坚定,十分通透,狱中生活带给了他不一样的成长。 但这份成长,代价太大太大。采访中,面对镜头,他苦笑着说: “我是一个没有青春的人。” 他经历的常人无法想象,他失去的永远无法弥补。 或许我们该为陈泗翰的“重生”感到高兴,但看着他的故事,我总忍不住想:如果没有那次事故,他的人生会怎样? 他原本不必经历这一切,他的人生原本可以是另一副样子。 热爱学习、成绩优异的他原本可以放肆追逐梦想,而不是把人生活成一场沉重的救赎。 霸凌,没那么简单 采访中,主持人问陈泗翰是否为那次事故感到自责,陈泗翰说会,因为那件事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,也让别人失去了亲人。 他为自己的人生感到遗憾,也对霸凌者的父母感到抱歉。但是对霸凌者,他似乎还没有原谅,其实反过来,霸凌者的父母大概也永远不会原谅他。 无论受到的惩罚有多重,付出的代价有多大,都不能消除错误。脱轨的人生不能恢复如初,失去的生命也不会回来。 我不想为陈泗翰喊冤,他的确犯了错,一个很大的无法弥补的错误。但时间拉回7年前,当时的他应该怎么做? 我想不出来。 如果不拿起刀,躺下的就是他。被踩的时候忍一忍,被打的时候示弱,就要面临没完没了的欺负和霸凌。 告诉老师,也只能得到一时的庇护,霸凌者会在躲避大人的情况下实施报复,会更恶劣,更凶残。 而且,当时只有一个多月就中考了,陈泗翰想顺顺利利考完试,他不想惹事。 我们总是说,遭遇霸凌时,一定要告诉大人,要寻求帮助。但是想想我们上学时,真的所有事都愿意告诉大人吗?很多事最想瞒着的就是大人吧? 孩子们有自己的“社交规则”。告状往往被认为是很小人的行为,是会被同学鄙视的。 而且有时候大人并不能真的保护孩子,霸凌者想要欺负一个人,总是有办法的。 网友们分享着自己被霸凌的经历。拿着刀上课,无心学习,睡不着觉,每天提心吊胆;高三忙着复习,还忙着躲避霸凌者,想过无数次要杀掉他们却从未做出任何反抗…… 因为各种原因,他们都没有告诉大人,只是自己默默忍受。 现实中校园霸凌的情况要复杂很多,孩子们的担忧和顾虑也比我们以为的多。 朋友孩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家,朋友跟孩子说:“下次他再打你你就还手,打坏了爸爸妈妈负责。”孩子说: “但是我不想爸爸妈妈去坐牢。” 而且孩子还手就能保护自己吗?五六个七八个人打你一个,怎么保护自己? 要提建议很容易,但真正遇到校园霸凌,解决起来并不简单。 需要家长、学校和社会共同努力,为孩子们营造一个干净的成长环境。 作为家长,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,教他们保护自己,也教他们不要欺负别人。 点个「在看」,希望所有孩子都能远离校园霸凌,平平安安长大,快快乐乐学习。 成都服务器托管 https://www.idcsp.com/hosting/ ![]() |